“宁老师,收发室有你的信,还没投到邮箱里,我帮你拿过来了。”
宁昭同抬头,连忙迎上来:“啊,太谢谢你了吴老师。”
“客气,顺手的事,要关门吗?”
“我来就好。”宁昭同接过信封,再次道谢,轻轻合上了门。
看一眼邮戳,意料之中,云南过来的。
高校老师应当算是使用信件邮递频率比较高的一群人了,但估计也少有人还有这样原始的手写信件往来。她从抽屉里找出美工刀,一边拆信封一边想着,这样的时代有个笔友,也挺难得。
来信一如既往,字丑得不堪入目,行文造句透着一股不要脸的耿直:
【小宁老师,
信和茶叶已经收到,感谢你惦记我。最近底下的臭小子们天天气我,气得我晚上都睡不着,所以不用提神,茶叶也就暂时没有开封。但上次寄来的玫瑰花很不错,我最近都泡这个,感觉喝了后是要睡得好一些。就是太香了,喝了全身都是花的味道,傅东君说我闻起来很娘们儿,你得帮我好好骂骂他,一点儿都不尊重女性。
我真没移动联系方式。我和我老家亲戚爸妈关系不好,不想跟他们联系,加上我的工作限制很多,所以没有注册手机号码。如果你有急事找我,可以通过军线联系傅东君,让他转接给我。
一直吃你的喝你的也不叫事,但我也没有特产寄给你。前不久托人买了一条丝巾,估计最近就能送到。我粗人一个,没什么审美能力,看你喜欢绿色,就照着上次那条裙子买的,希望你能喜欢。
你家猫长得好快,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?
我也没什么可说的,就祝你工作顺利,身体健康!
陈承平】
看完全信,她不由失笑。
她前几天还正想着,自己这个挂了名的人老给他寄信,估计有关部门很快就要再摸过来问情况了。但他每次回信都留两个话头,不回不合适,线上又找不着人,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回,还真跟个笔友一样。
她打开抽屉,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五封信,一色的牛皮信封,都来自云南。
按邮戳看,非常标准地相隔半月,加上今天的,那就是三个月。
她竟然和这位神秘的特种军官用写信的方式交流了三个月,有来有往,还日渐熟稔,现在想想,实在是不可思议。
不过这姿态的确无可挑剔:不从线上走,纸质信件全部留存,都是明明白白坦坦然然的证据;告诉她联系用军线,时刻录音,也没什么可怀疑的地方。
而且他还能投桃报李,知道给她送礼物了。
她笑了笑,把信纸整理好,倒也不收入抽屉,放到桌边。
多个人可以惦念毕竟不错,何况他还有个好名字,能让她难得有可供怀念的东西。
打开窗,雪气扑面而来。
不知不觉,快过年了。
突然门响,宁昭同连忙过去打开,门口的漂亮女人张开双臂:“同同!”
“玄玄!”宁昭同惊喜地跟她抱了一下,“这么快就到了?路上很冷吧。”
“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宁老师了,再冷心也是热的呀,”来人笑出一脸亲稔,走进来打量了一下她的办公室,“你把书都放家里吗?我办公室都放不下了。”
“对,大部分在家里,”宁昭同接了杯水过来,“晚上想吃点什么?”
“这得我问你好不好?”来人过来再抱了她一下,有点叹息的意思,“瘦成这样,最近食欲又不好?”
“是有点。”
“那得吃点健康的才好,”来人放下水杯拎起包,“走吧走吧,我已经订了位置了。你有没有给我收拾床铺?不准说没有啊,我可是带着行李来的,没收拾我就跟你挤一张床。”
宁昭同略挑一下眉毛:“收拾了你就不跟我一起睡了?”
来人扑哧一声,先走出去,正碰上对面的吴老师也推门出来。吴老师一见她就笑了:“过玄老师?您这,来找宁老师啊?”
“吴老师您好啊,”过玄笑得漂亮,“对,来找宁老师借宿。”
“果然美女和美女关系就是好,”吴老师摆了一下手,握着车钥匙,“这天儿看着又要起雪了,你们抓紧点儿啊。”
“好,吴老师您慢走。”
宁昭同过了会儿才带着一摞信封出来,包里装不下了只能抱怀里:“帮我锁下门玄玄。”
“怎么那么多信啊?”
“别人给我写的,前两天没想起来,只能今天才带回去了。”
过玄锁上门,啊了一声:“过几天不来了吗?我还以为能天天跟你一起泡图书馆呢!”
“什么奇怪的纯爱校园恋情必做事,咱俩这岁数一起泡图书馆,备考老年大学吗?”
过玄扑哧一声:“你说话跟我老公好像。”
“我长得也跟你老公一个样,怎么样,要不要换个新的?”宁昭同笑,领着过玄朝停车场走,“你可是有妻有女的,真要来陪我啊